当初福利院社工部成立时,有人动员我写点文章,因为她们的工作需要老人参与。我也没有推诿,也不能推诿,于是欣然接受。理由很简单,我来这里养老度晚年,所感受到的舒适程度和幸福指数,都是院内工作人员辛劳的汗水换来的。我写点文字,算是受之以桃报之以李,这样的事我也乐意去做,从此,我就以拙笔写拙文与大家共勉。
后来福利院办了内部刊物《社会工作简讯》,周宇老师是《社工简讯》的编辑,几乎每一期《社工简讯》都刊了我的拙作,我和周老师接触机会就多了。她的责任心、敬业精神、业务能力都很强,但她有一突出特点,就是性格内向。社会工作是做人的工作,性格内向会成为工作的一大劣势,成为发展提高的障碍。我曾不止一次、真诚地向她提出了我的建议。现在的周老师变了,一是环境和工作的熟悉,另外是年龄增长和视野的开阔。对她编辑的《社会工作简讯》,我毫无顾虑地向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,在不偏离办刊主旨的前提下,适当刊发一些趣味性、知识性的内容,以增强刊物的可读性,但相关内容不宜过多,以免喧宾夺主、冲淡主旨,她接受了我的意见。
我的学历浅,文化知识有限,就连一句话中的主谓宾都分不清楚,更别说写作讲究语法修辞。周老师文化知识比我高,常为我把脉问症,矫错纠偏,对我帮助不少,让我受益匪浅,因此,我对她常怀感激之情。
我与周老师在文化水平、个人性格和年龄都有不少的差距,但因共同的目标接触多,彼此了解深,自然就成为了忘年之交。虽为忘年交,但意见相左也时有发生,冲突中最耀眼的火花是我一篇题为《记忆中的丰都城》的散文。在晚霞报发表后,引发了社工部的关注,因为这是院内老人作文第一次上报,主管此事的她自然要作出反应。因此,周老师对我说:“是不是你写一篇有关这方面报道的文章?”我咋一听,惊讶不小,说道:“这适合吗?”她却说:“你就以社工部的名义写嘛。”对她这一要求,我当时纠结了好一阵子,最后还是接受了。初稿打出来,她加了一句,“范大爷是我们院里的一支笔”,我看后对她说:“什么一支笔?我本来学历就浅,把一支笔的帽子戴我头上,这不是光彩夺目的桂冠,而是黯然失色的破帽。乌鸦就是乌鸦,任你怎么梳妆打扮,它都不会成为凤凰,我这是半壶水响叮当。”第二稿出来,文章仍有一支笔的说法,我耐心地对她说,我写的这些东西就像路边的小草,没有花香也没有树高,别再提“一支笔”了。第三稿出来,“范大爷是我们院里的一支笔”几个字仍赫然在目,我一时情绪失控,气愤地说:“你一再坚持己见,全然不顾我的感受,你这样做是让我难堪出丑呐”。最后,周老师退让了,问题得到解决,彼此皆大欢喜。这是我和周宇老师第一次冲突,也应该是最后一次。
我事后反省,她是站在社工部的立场着想,也是有理有据,我从个人立场出发,当然也是事出有因,但我不该发火,怒气伤人,不管有何种理由都是错的。后来,我请社工部冉主任代我向她致歉,同时我也曾当面向她认错。
这几年我与周老师交往,收获颇丰,既提升了我的文化素养,又让我的生活更充实。值此国际社工日之际,祝周老师节日快乐、幸福安康!祝我院社会工作蒸蒸日上越来越好!
(范隆宇老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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